只有我才能探寻艺术的真谛,再谈艺术的真谛

时间:2023-10-15 00:09:23/人气:223 ℃

不久前我为《民族艺术》杂志写了一篇名为《艺术的真谛》的‘卷首语’,不少朋友看后,认为文章阐述的内容太简单。于是,借此机会再次就艺术的真谛这一话题写一写我的认识。

艺术,这是一个涵盖面很广、涉及面巨大而且又非常博大精深的课题。应该在全民族当中引起重视和对此展开讨论和辩论,没有这种讨论和辩论,这个民族在面对自身文明和文化时,将不会对其文明史、文化史、艺术史及其发展史有深刻的理解、认知和热爱,更不能在此基础上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艺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情。这是一个民族自身文明、文化的具体表现形式,没有这点,民族自身的文明和文化将无法传承、发展、发扬和光大。

艺术,同时又是一种民族教化的利器。在一个民族代代相传的繁衍教化过程中,艺术,不仅是娱乐工具,也是民族教化的无形课堂,没有或缺失这个课堂,这个民族在代代相传的教化过程中就会变得苍白乏味、枯燥扭曲和残缺不全。

我认为艺术的真谛可以概括为六个字:真、智、品、精、神、魂。

一、真

真,是指真实、真诚、真心和真情。这便是艺术之源!

艺术为什么源于“真”呢?道理很简单:没有真情实感,就不可能出现真正的艺术。

司马迁在其著名的《报任安书》写道: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西伯(即周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这段话的意思是:只有那些卓越超群的人才可能为后人所称道。周文王被拘禁在羑里时推演了《周易》;孔子在艰难的境遇中编写了《春秋》;屈原遭到放逐后创作了《离骚》;左丘明在失明后写出了《国语》;孙膑被砍去了膝盖骨后编写了《兵法》;吕不韦被贬放到蜀地才有《吕氏春秋》流传世上;韩非被囚禁于秦国写下了《说难》《孤愤》;《诗经》三百篇佳作,也大多是圣贤们为抒发胸中郁闷和愤懑而写出来的。所有这些作者正是在心中感到真正的痛苦和极大的压抑、满腔的愤怒和无法排解的不平,为披露事件真相、为表达真心实意、为抒发真情实感而作的惊天地泣鬼神、永垂青史的伟大篇章。在这封信中,司马迁以无比激愤的心情叙述了自己蒙受的奇耻大辱,倾吐了他内心的巨大痛苦和无法平息的不满,说明自己不得不“隐忍苟活”的原因,表达了“就极刑而无愠色”仍要坚持完成《史记》的决心。同时也真实地反映了他的生死观和文学观。

从书法和绘画艺术这个门类中看,被誉为“天下第二行书”的颜真卿书法《祭侄季明文稿》,之所以那样令人过目不忘,就是因为颜真卿在痛失兄长和侄儿之后,满怀激愤和怀念之情奋笔疾书、一挥而就的祭侄祷文和痛斥叛将的檄文。人们在欣赏这位书法大家的辉煌作品时看到的是颜氏真情流露和无尽的悲愤;东晋画家顾恺之的名画《洛神赋图》也与颜真卿的书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画中的曹植和洛河女神宓妃那种期期艾艾、似梦幻又真切、似真实又无形的爱恋与无奈,被顾恺之描绘的淋漓尽致。

再看音乐,若是没有伯牙用真情实感弹奏出那令人心旷神怡、动人心魄的古琴曲《高山流水》,怎可能出现令后人传颂的伯牙子期的知音之交?如果没有历史上著名的楚汉之争和大英雄西楚霸王项羽的垓下之死,又怎会使琵琶曲《十面埋伏》流芳百世?

这一切,正是由于这些有心人用自己真实的情感记录和创作了那么多令人赞叹、辉煌不朽的著作、书画、诗歌和音乐,我们今天欣赏起这些作品来仍觉得是那么脍炙人口和心灵震撼。

设想一下,如果这些作品不是用真实的情感创作的,也不是真诚的意志鼓励的,更不是真实事件的阐述,那将会是什么样子?难以想象!

然而,当今社会上,人心不古。“真”这个字似乎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而人们注重的是所谓的“实惠”。许多人在不论以任何话题交谈时都会说到类似这样的一些话:“这个值多少钱”?“没有什么也别没有钱”。“只要能来钱,干啥都不管,只要有得赚,诚信不值钱”。

正是由于这个在经济社会里存在的“金钱至上”的现象,在没有强大的文明和文化的制约与教化下,真实、真诚、真心、真意为核心的诚信会渐渐变色、变味和变质。人们渐渐会视“真”为傻,视“真”为不识时务。

这种情况下,有的商家不顾廉耻将伪劣假冒产品投放市场;有的医生背弃良心开假药骗人;有的权力之人不择手段捞取好处;有的教授明目张胆地剽窃和造假!假货横行,假药泛滥,伪劣假冒猖獗,欺瞒诈骗屡禁不止。有的学者为钱说昧心话,有的专家为利作假鉴定,有的人为名利炒作自己,有的人为上位颜面尽抛。有人写字只顾奉迎领导,有人写书只想溜须拍马,有人画画只为图名获利,有人表演只会歌功颂德。在这些现象逐渐成为常态的社会里,我们看到的是,种地打工的嫌工作苦了,经商的嫌赚钱少了,医生教授嫌利薄了,贪官嫌官小了。鉴定专家为利可以指鹿为马说假成真甚至谎报市场价格,有的画家为图名利竟然流水作业欺骗世人。

林林总总的这些丑陋现象,是不能单纯依赖法律来纠正和整治的。是需要人民认识到“真”的丧失给我们民族带来的灾难性恶果,“真”的丧失会导致我们民族没有了曾经引以为傲的诚信,“真”的丧失会使我们的民族失去世人的尊敬。

正因如此,在艺术领域里,探讨艺术的源头,就无法回避这个“真”。有了真才有可能看到真实的事情本质,才可以悟出天地万物的道,才可以触发你内心的真情实感,才可以展现你情感深处对人生和社会的认知,才可能创作出他人所无法完成也无法超越的旷世佳作,才可能令你的作品真正做到千古流芳、名垂史册。

二、智

在艺术的领域内,“真”是艺术的源,那么,“智”便是艺术之慧根。

也就是说,当你有了真实的生活,真切的情感感受,真正的思想情愫,真诚的创作冲动,你便有了艺术创作的情感基础。这之后,如果你的艺术智慧足够(也就是说你的艺术灵感和造诣的慧根足够),你便会在第一时间产生艺术创作的冲动和欲罢不能的创作激情。

那么,这个“智”——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灵感和萌发造诣的慧根。然而,这个“智”出自于哪里呢?

有人说,灵感与生俱来,是天赋。这个说法有一些道理,但不尽然。

人,智商或有高低,情愫或有浓淡,感觉会有深浅,可如何让你的“智”也就是说你的灵感和造诣在恰当的时候出现、膨胀、迸发、运用并能持续在艺术作品创作的全过程中——这正是我想说明的。

不可否认,灵感(对事物灵敏的反映)有很大的与生俱来的成份。但,另一面,“智”(部分的灵敏度而大部分是萌发出造诣的慧根)则来自于对万物的觉悟和对道的理解。

老子在《道德经》一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老子说:“道”(万物之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道或道来),那它就是常(平常或普通)的“道”(这个道便是可以用言语来表述的,浅显的)。反之,如果是个不易说明不易解释但确实存在的“道”(万物之哲理)它绝非一般的“道”,更不易道来和表述;“名”(存在的万物之状态,或可命名或无法命名,皆为客观存在物之状态)如果这种状态可以用文字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也就是平常之状态),反之,物之状态不易命名或无法透析物存在之状态,该物便是无法名状之物或无名之物。“无”可以用来表述天地浑沌未开之前的状态,或者说是尚不得而知的状态;“有”,则是宇宙万物产生之后的状态,也可以说看得见摸得到的状态。因此,要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玄妙;要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道理。无与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名(状态)相异,都可以称之为玄妙、深远。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奥,而是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道”是洞悉一切奥妙变化的门径。

老子以寥寥数字便阐述了一个即浅显又深奥的哲理,即博大又精微的物质世界,即可知又未知的宇宙,即有又无,即真又玄的境界。这些是即可学也可解、即可悟也可通的。但不学不想、不思不虑就永远不可能觉悟,不可能智慧。

这里我说的“智”便不仅仅是与生俱来的上天惠赠(单纯的灵感),而是勤思考、细观察、多体会,善领悟后得到的一种智慧。这个智慧会指引着你像牛顿那样在苹果落下时能悟出万有引力定律;会指引你像阿基米德那样通过浴缸水的溢出悟出水的浮力定律。这个“智”不是天生的聪明和机灵,而是对事物执著的探索和研究后得到的真实本领。

在艺术领域里,这个“智”会体现在你比任何人都先一步看到事物的本质,悟到美的瞬间,扑捉到人生的道理和处事的哲理。

就如德国古代艺术史学者温克尔曼(Winckelmann)说的那样:智慧伸手给艺术而将超俗的心灵吹进艺术的形象。

在艺术领域里的“智”也就是我说的产生“造诣”的慧根。

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由于人对物与钱的欲望,人心变得利欲熏心、浮躁不堪。许多人再不欣赏那些为“智”而面壁悟道、临渊参禅苦行者,更不愿去尝试那种粗茶淡饭、远离世俗的平淡生活。那些只想着过优裕富足、花天酒地的日子的人,怎可能去理解那种闲云野鹤般志士的境界,也不可能悟出那种“澄怀观道”的艺术境界,更不可能从五彩缤纷的万物中画出那微明至深的禅思和玄妙博大的意境。这种人当中不乏所谓的“名人、大家”,但只要看他们作品中那南辕北辙的题记、错误连篇的诗句、文不对题的跋文、装腔作势的气势和毫无功力的笔法便不难了解,其作品充其量只是哗众取宠、欺世盗名的糟粕而已,不可能流传于世,只会被时间忘却。

正如美学评论家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散步》一文中说的:如果你在自己的心中找不到美,那么,你就没有地方可以发现美的踪迹。

三、品

就艺术的范畴而言,在了解了“真”和“智”之后,“品”就是下一个特别值得重视的内容。

到底什么是“品”呢?就其字面上看,有许多与之相关的词汇:品行、人品、品德、品相、品味、品质、品牌、品级、等等。这些词汇都不约而同地指出了一个内涵:对某人、某事、某行为、某件物品的本质上的评价。

“品”既然是对某种事物本质的评价,那么,这种特质在艺术中能起到或者说能说明什么深刻的内涵,必须从两个方面进行讨论:

1. 人品是决定其艺术造诣(艺术的“品”)的关键

人,是需要从小就必须陶冶自己的情操、品行、风范、能力和志向等人生观和世界观的。而这种人生观、世界观的形成和确立将决定着此人一生的行为准则;将预示着此人的前程和未来;将决定着此人是否能以自己的作为改变着社会生活、历史进程、文化文明以及风俗习惯。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今天我们不去讨论那些在战争、经济、科技、和平和生活上改变了世界或者说推动了世界变革的伟大人物。我们只就在艺术领域中那些对人类文明和文化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物及其品行作一些分析和探讨。

大音乐家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毕加索的名画《格尔尼卡》;抗金名将岳飞的《满江红》;宋代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曹雪芹的《红楼梦》;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梵高的《向日葵》;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狄更斯的《艰难时世》;罗丹的《思想者》和李清照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名句等等,这些著名篇章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共同点和共性呢?其实不难看出:这些伟大作品的作者均是那种有着博大胸怀、浪漫情结的人,他们嫉恶如仇、热爱和平、同情弱小、颂扬英雄;他们崇尚信仰、推崇善良、嘲讽恶俗、倡导自由。在他们的心胸里都洋溢着对“真善美”的爱和对“假恶丑”憎恶;在他们的思想中均呈现出对过去的反思、对当世的奋争和对未来的憧憬;在他们的灵魂里均展示着英勇不屈的坚韧和视死如归的情怀。

而所有的这些,均来自他们的人品!也就是说这些人只有在自身高尚人品的驱动下才完成了他们得以流芳百世、脍炙人口的伟大作品。反之行吗?

我们无法想象秦桧能写出《满江红》,更不能想象希特勒会画出《格尔尼卡》,东条英机会创作出像《四季歌》那样优美、和平的民谣!

所以说,艺术上的成就取决于其是否有着高尚的人品、品行和品格。那种投机取巧、偷工减料、剽窃抄袭、沽名钓誉、骄傲自满、自吹自擂、目无他人等等诸多恶劣行为;那种千篇一律、墨守陈规、不求创新、流水作业、自我炒作、拉帮结派等等丑陋现象均该被视为下“品”之行为和做法,只能诛之弃之!

2. “品”是艺术品的内涵所展现的真正艺术价值

当你具备了高尚的人品和正直的情操后,是不是就可以创作出令时代称颂和能青史留名的佳作呢?你还必须能对你创作的作品有极其深刻“品”的把握,“品”位的界定和“品”味的修炼。

那么,什么才是艺术的“品”呢?

每一种艺术门类都有着不同的“品”。对“品”的不同认知和理解也可以说对艺术造诣的深浅决定着作品的“品位”的高下和“品味”雅俗。小说、诗歌、戏剧、音乐、设计、建筑、雕塑、等等各门类均有着与其他门类不尽相同的“品”。

在此,我先就绘画中的“品”阐述一下其在绘画中灵魂般的特质。

中国清代名画家邹一桂在谈及中西方美术之不同时有这样一句话:“西洋人善勾股法,故其绘画于阴阳远近,不差錙黍,所画人物、树屋,皆有日影。其所用颜色与笔,与中华绝异。布影由阔而狭,以三角量之。画宫室于墙壁,令人几欲走进。学者能参用一二,亦其醒法。但笔法全无,虽工亦匠,故不入画品”。

此话之意吾虽不敢全部认同,但就画“品”之论,邹一桂还是极富见地之。

画贵在“品”。正如宗白华在谈及邹一桂此论述时说:“(西洋绘画)笔法全无,虽工亦匠,只是一种技巧,与真正的绘画艺术没有关系,所以“不入画品”。而能够入画品的画,即能“成画”的画”。

此番话的意思十分清楚,即:画“品”非技法亦非简单的描绘能产生的。而是将作者内心的情感、正直的情操、不可名状的感受、浪漫的构思、深邃的体验、深厚的造诣以及精准和惟妙惟肖的表现手法汇聚到一处而成的画作中凝聚的魂。

梵高的绘画中有着一股顽强向上的与命运抗争的力量;莫奈笔下的色彩呈现出如梦似幻般的浪漫;八大山人画中的灵石怪鸟像在与世人诉说;梁楷大写意人物画的豪放洒脱、大气磅礴,范宽山水画的雄浑伟岸,倪瓒山水画的清秀婉约;毕加索作品反叛式的超然;米罗作品神话般的倾述;马蒂斯作品野兽般的用笔;达利作品精神病般的构图等等,每一幅作品都毫无例外地透射出绘画中的魂!均透过绘画上美的表象强烈地折射出无法抗拒和回味无穷的“品位”和“品味”。

抓住绘画中这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品”,便把握了作品的要领和精髓,充实她、扩大她、驾驭她直至将其升华至高境,那时的作品将有了震撼、飘逸、浪漫、洒脱、耐寻味、经咀嚼的百看不厌的感觉。同时还会洋溢着如泣如诉、似舞还歌般的灵动。更会有一种气吞山河、荡气回肠、豪迈雅致、惊天地泣鬼神的神韵!

那么,没有“品”的画是什么样的呢?是那些不懂“品”(也就是不懂什么是艺术真谛)的人所生生描绘出的东西。他们作品的共性在于:没有意境、哲理、情感和思想;没有冲动、激情、韵味和内容;不会给观者以情感触动、不会令读者以思考遐思;不会让人流连忘返,更不会使人过目不忘。这些作品流于形式、千人一面,俗花媚柳、矫揉造作;虚张声势、毫无内涵;剑拔弩张、气壮如牛;目空一切、自命不凡。总之,那些不能引起读者共鸣的作品是没有生命力的,不能令读者沉思、神游的作品也是毫无价值的。

只能这样解释:有的人画了一辈子画而不懂画,他们仅仅是“从事了这个画画的行为”而已!不具“品”的画就不是画,这样的画作仅仅是个图描的结果,与艺术无关。仔细看看我们当今社会上,这样的人和画不在少数。

四、精

这里的“精”主要谈的是艺术上的技法。在此,仅就绘画技法谈一下“精”的重要和不可或缺。

前三节谈了“真”“智”“品”三要,此后,要苦练苦修的便是技法上的“精”。

诚然,有人天生聪慧心灵手巧,但,多数人在成为艺术家的过程中是需要刻苦学习和深造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句老话一语道破学习的重要。

既要学,就应知道如何学、怎样学。

毅力、智力、勤思考、善总结、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均是学之要领。不在这里一一赘述。

在此谈谈绘画当中必须学的内容和技法。

西方绘画要学透视、色彩、构图、解剖、结构、构成、光线等等,还要学素描、水彩、油画、雕塑等画种,甚至还要学美学、哲学等不同学问,巴洛克、哥特等不同风格;野兽、立体、抽象、印象等不同派别;古典、现代、超写实、后现代等不同流行趋势。篇幅有限也不多谈。

重点要谈的中国绘画史上值得牢记并始终在中国画创作中起着不可替代作用的技法和理论。

六朝时期的谢赫在《古画品录》中提出的绘画“六法”被后人广泛认同并成为后世中国绘画中思想与理论的指导。“六法”是: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

希腊人很早就提出“模仿自然”。谢赫“六法”中的“应物象形”、“随类赋彩”也是模仿自然,它要求艺术家善于观察世间万物之形象、色彩,并把它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但,这对不对呢?有的认为是对的:只有如实地描绘出事物的本来面貌,才真实地刻画了事物本身。我认为,真正好的艺术家绝不能停留在这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流于自然主义。一个优秀的艺术家要更加深刻地表达出形象内部的生命、情感和哲理,精神、力量和灵魂,这便是“气韵生动”。气韵生动便成为了绘画创作追求的最高目标、最高境界,也成为了绘画批评的主要标准。

“骨法用笔”这是中国画当中的笔法要义也是笔墨情趣的境界标准。在很多词汇中,凡提及如何用笔时均给予那种“骨法用笔”者之精湛的功力和出神入化的造诣做出了精彩的描述:力透纸背、笔下生花、笔走龙蛇、点如坠石、落笔有神等等,这些溢美之词均描述了那种能修炼到“骨法用笔”后在画面上产生的神奇效果和无穷力度。

“骨法用笔”不仅仅要提高对用笔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苦练笔墨功夫,这点上,来不得半点的投机取巧和敷衍了事,也不会轻易获得和一蹴而就。这须要苦练,甚至一生的苦练,方可做到得心应手和胸有成竹。

在这里,十分有必要提及“十八描”。这是中国画画家的技法必修课。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现代化的无孔不入,人们原本已经不古的思想加之又盲目地接受了时下流行的许多西方时髦的东西,正在改变、腐蚀和摈弃着中国传统绘画中许多优秀和独树一帜的辉煌手艺、技法和功夫。许多画家已经不会线描,更不要谈十八描了,用毛笔似用钢笔,绘出的线没有弹性、缺乏质感、灵动不存、神韵尽失!这种情况下怎么能画好画?画出的作品怎能经得住推敲和品味?

治学要精,技法要纯,这本应是艺术家的基本功底。

可现在的“艺术家”当中有多少可称得上艺术家呢?又有多少是在那里哗众取宠和欺世盗名呢?不少人不厌其烦地拉关系,走后门,拍马屁,贿金钱,自我炒作,买名上位,媒体多露脸,虚名一大堆。这种治学之外的功夫许多人游刃有余、轻车熟路,在金钱至上、不学无术的当下,他们可谓是“识时务者”。

可谓是:“识时务者”无须铁杵磨针,图名之辈哪个学精才深?饱学之人或终生埋没,投机之徒许大梦成真!这或许将成为我们艺术上的悲哀,文明文化史上一段无法抹去的羞耻。

但愿,有识者能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现象对我们民族文化史是致命的破坏,并制止这种现象的发酵和蔓延以至腐蚀我们民族的灵魂。

五、神

这个“神”字在艺术里象征着什么涵义呢?

不言而喻,是指艺术品完成后所展现的艺术之神韵。

我在“品”一节中讲到了艺术的品,那么“品”和“神”有什么不同呢?简单说来,它们即相似又不尽相同。“品”是神韵中偏内涵的一面,而“神”却是指作品所表现出的全部精神风貌和带给读者的深层次的不朽感受。

举例说:贝多芬的交响曲《命运》是高品位、青史留名的上乘之作,也是高品味、为众人称道的华彩乐章。但更主要的是:其作品表现出的震撼、力量、生命与不朽是其他作曲家和他自己的其他作品无法相提并论、难以企及的。这便是作品中的“神”。

有了“神”的作品,已经不再是停留在高品位上的“阳春白雪”,而是可以震撼世界的号角;改变文化的狂澜;永垂史册的丰碑和净化心灵的宣言。

能在其作品中体现出“神”绝非易事。这可能是在讨论艺术话题里最为复杂也最不易说明的部分。

俗话说:(艺术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此话是说艺术品很难以一个明确无误的统一标准来界定艺术品的优良差劣,均是以买家或藏家对作品的偏好来决定自己的好恶。现如今,金钱这一原本与艺术无关的介质进入艺术领域,在其旋风般在这本来就良莠不齐的艺术市场中横冲直闯之后,金钱的力量在极短时间内便造成了巨大的混乱、扭曲以至本末倒置。这是为什么呢?原因之一就是投资人为了所谓的投资保值、投机牟利而采取的不冷静做法,更有甚者是不顾艺术品的优劣好坏,为了牟利进行的恶炒,使艺术品市场变得混乱不堪。在这种情况下,有些禁不住诱惑的“艺术家”为了虚名和利益,也背离了作为艺术家应有的正直清高、优雅廉洁,卷入了那种唯利是图不顾廉耻的漩涡。

在这种污泥浊水般漩涡中享受着金钱名利带来的惬意舒适中和虚名高帽带来的层层光环下,“艺术家们”怎么还有可能创作出惊世骇俗、顶天立地、光芒四射、众口皆碑的佳作?其作品怎么可能有“品”有“神”?

所以说,要想在作品中呈现“神”韵,只有那些自身十分优秀的作者,面对诱惑不改清净之心的真正艺术家才有可能做到。

六、魂

从字面上看,“魂”就是艺术品之灵魂,我在前文“品”中谈到了“品”是灵魂,也在上一节谈到了作品的“神”是艺术品的最高境界,那么,“品”“神”“魂”之间的关系怎样呢?说得明白一点,一个作品的质量和品位的高低,是界定“品”的界线。作品完成后给读者留下的感受是“神”的界线,而“魂”却于作品的每一步的细节之中体现着。

音乐当中的每一个音符、每一个音阶都迸发着作曲家心灵的颤动;小说字里行间的描述也渗透着其作家的情感波澜;画作当中的一笔一画、一色一点均凝结着画家对其表现事物的情绪和思考。这样一说就便于人们理解:作品的“魂”是通过作品完成过程中每一步的细节作为载体而呈现出来的。

就绘画而言,“意到笔不到为上品,笔到意不到为下品”,“此时无声胜有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多么精妙的描述,把作品之灵魂活灵活现的凝聚在文字中。通过这几句话,你似乎可以看到一种有形有力的“气”贯通在中间,如同绘画中的干笔飞白所表现的那种形断气连的奇妙效果;你似乎可以听到画面里野山空谷中那悠然回荡的琴声在众山之间缭绕往返。

如此神奇的现象是怎么产生的?均是在字里行间上、乐谱音阶中呈现的。她不是作品的最终结果,也不是作品品位的高下,却是整个作品中贯穿始终的灵魂之线。平铺直叙的描述不可能写出令人爱不释手的篇章;平淡无奇的音符也不可能奏出震撼心灵的曲目;平庸乏味的笔法也绝不可能绘出像李公麟作品中那样绝世的工笔、梁楷画作里那样骇俗的写意以及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那样恢弘的场面。他们当中的“魂”尽情地表现在笔法中!

如此说来,若想作品达到最高品位与境界,创造出出神入化般的作品,没有笔墨之运用、细节之把握、节奏之掌控、情绪之收放,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一切皆构成了作品“魂”之所在。

结束语:

一个好的艺术品,取决于艺术家的“真”,真情实感;其“智”(灵感、造诣之修行)将为其奠定创作的情结基础;“品”(作品的格调和品味和造诣)将引导艺术家作品品位的高低、雅俗;“精”将决定着艺术家是否有足够的功力来创作出一件精彩的作品;“魂”的驱动犹如为其创作添了飞翔的翅膀和浪漫的情怀,直至创作出赋予“神”般韵味和神奇的旷世之作!

画家宝松

2014年2月9日写于北京

《夸父逐日》彩墨中国画,画家宝松创作于198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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