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戏缘十四,戏说戏梦戏缘,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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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红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在宏伟、亲切的《东方红》交响乐曲声中,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序曲【葵花向太阳】正在舞台上展演。七十多名“葵花姑娘”手执双扇,流畅有序地施展舞姿,变换队型,组成了多个葵花向阳的图案,给人们带来了美的享受、心的愉悦、情的奔放和爱的倾吐……这里是武汉剧院,这是湖北省及武汉市全体文艺界人士和部分军民经过几个月的紧张排练,向北京学习,按原样打造演出的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

1964年10月2日在周恩来总理的亲自倡导和指挥下,集京沪及部队文艺界七十多个单位的音乐舞蹈工作者、诗人、作曲家、舞美工作者等优秀人士之力,以及工人、学生、少先队业余合唱团共三千多人参加,以歌、舞、诗三位一体的表演形式,怀着满腔革命热情创作的反映中国人民艰苦斗争历程的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正式上演了。这部鸿篇巨制的上演轰动了全国,其规模之宏大、气势之恢弘、水平之高精、影响之广泛,史无前例。它是建国以来文艺界的一大盛事,被称为“二十世纪的文艺经典”, 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富有政治意义的文化标杆。

《东方红》自10月2日在人民大会堂上演后,接连演出14场,场场爆满。在报刊上登出的《东方红》各种图片、消息和电台播出的大量新闻节目吸引了我们的眼球和心旌。那时没有电视,电台的转播难以反映该部作品的全貌,即使拍电影在时间上也会滞后。当时省市委决定“搬回来,把《东方红》搬到家门口!”省市文艺界动员起来了,一方面派出各门类的专业人士赴京观摩学习,另一方面在汉的各文艺单位在人员和演出条件上立即上马筹备。在方方面面的共同努力下,1965年的年初,武汉的《东方红》在武汉剧院隆重上演了。一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几乎每天都要演出一场,它产生的巨大影响很快传遍了全国。 “《东方红》北有北京,南有武汉”的传闻,竟然也传到了作为《东方红》的总策划、总导演的周恩来总理耳边。当年八月份,周总理出访归来途经武汉,专程观看了武汉的《东方红》。

由于排演《东方红》是省市文艺界总动员,各个文艺团体都派出了得力人士参加。我们戏校的贺玉钦老师参加导演班子。各科参加演出的学生有京剧科的程树强、陈小牛、熊茂康,汉剧科有谢力行、胡三香、何玉珊,楚剧科有易仕双、周文谟等。当时我也很想去,科里正在演出《江姐》,我有许多杂务要做,没有去成。

武汉的《东方红》先期一直在武汉剧院上演,入夏后,移到了中山公园人民会场继续演出。其间我曾几次去探班,胡三香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有趣的事,使我印像最为深刻的有几桩。一是戏曲行业的人会爱护服装。武汉是长江边“三大火炉”之一,夏季十分炎热,人民会场没有空调,一场演出下来,汗湿的演出服装非常多。戏曲圈内的人,都知道把薄的内衣赶紧洗净晾起,把汗湿的外衣用风扇先吹干再折起,这样到第二天演出时戏装都用得上。可是非戏曲圈内的演员特别是些业余演员不懂这点,他们汗了的戏装不晾干就叠起交柜。这样一来汗气一捂,第二天服装还是湿的,上台后馊味十分难闻。指挥部为此召开现场会,表扬了戏曲界的做法并予推广。

二是戏曲界的武行爱飚劲儿。早上练功的时候,实际是各个剧团的武行比功夫的时候。武汉市京剧团的杨正义老师是筋斗王,没人跟他叫板。其他演员就看你的道行了。你翻“三虎跳三前扑”,我来“五虎跳五前扑”。你走一排串小翻,他来一排串小翻还带一个拉拉提。你来跺子蛮子挂虎跳前扑,我来踺子小翻提接回龙……京剧科的熊茂康代表戏校维护了“面子”:长短筋斗都能来,串小翻可原地不动,挂前扑只要有地儿。三人叠翻的筋斗组合,他在最底层走倒扑虎,起的范儿比谁都低,上面两层的武行筋斗丝毫不担心会与他撞上。平时开玩笑,他坐在前排椅子上,一眨眼他可倒翻到后排椅子上来。

随着《东方红》演出的成熟,参加演出的人员不断精简,多担角色也成了潮流。过去戏曲行讲究“一赶三”(一人扮三个角色),可在《东方红》里,几乎人人都可“一赶三”。科里的何玉珊到《东方红》才半年,表演上提高得真是快,一人成了“一赶八”!过去扭扭捏捏,现在大大方方,化妆又快又好看;她要跳好几只舞,舞姿就像是学舞蹈专业出来的。她和谢力行回校后成了我们的舞蹈教习,排宣传节目时,他俩都是舞蹈设计。谢力行教过我“农奴舞”、“游击队之歌舞”、“解放军过大江舞”。“游击队之歌舞”我现在都会跳:“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

三是大家练功时经常被吴雁泽 “搅和”了。从中央音乐学院调来的吴雁泽是《东方红》中的大红人,一曲《赞歌》迷住了武汉观众,也迷住了参加《东方红》演出的人。每天只要他一练声,正看筋斗表演的和正翻着筋斗的人都会被他召过去,他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人群。

吴雁泽当时很年轻,才二十五岁,匀称的高个子,长得很帅,尤其是歌声好听。他的《赞歌》完全可以与胡松华唱的相媲美。《赞歌》是周总理审查北京《东方红》时,专门让胡松华重新创作的一首歌,对这首歌非常熟悉和喜爱。他在武汉听了吴雁泽演唱后,觉得与胡松华的艺术处理有些不同,第二天又高兴地请吴雁泽到他那儿再唱了一遍。

歌唱家吴雁泽

1968年,援越抗美的0245部队撤回了,驻扎湖北谷城。省市组织了联合慰问团接待他们。当时市里专门派出了吴雁泽和说唱团的薛永年、陈尚忠,省里派出了王玉珍、吴玉宝,戏校京剧科的张文华、胡维之和汉剧科的群演人员。我便在群演之中。当时强调组织纪律性,演员要编班管理,我与吴雁泽、张文华、胡维之分到了一个班,在谷城时还同住一个寝室。据吴雁泽告诉我们,当年谢芳拍电影《青春之歌》时,把她爱人张目一起调到了北京。张目一走,武汉歌舞剧院就缺男高音了,当时很红火的《货郎与小姐》也没男主角了。歌舞剧院的女高音歌唱家吴杏华到中央音乐学院要人,看到了正在练声的他,通过崔嵬出面做工作,就把他调到了武汉。一到武汉就接受了《东方红》的演唱任务。

歌唱家吴雁泽

吴雁泽待人很和蔼客气,他上台演唱时,我和王友忠给他搬钢琴,他总是谢谢我们。有时转场时,他也亲自搬钢琴。在我印象中,“两子”对他最重要,一是嗓子,一是鞋子。嗓子是看家本钱,自无话说。重视鞋子就有讲究了。他有个小旅行包专门放鞋子,那次就带了四双:演出和正式场合穿的皮鞋,早上锻炼和步行转场的运动鞋,平时排练和开会是布鞋,在寝室里是拖鞋。他的理论是:“脚很辛苦要善待它,脚舒服了,人也舒服了;人舒服了,嗓子也好了。”今天从养生的角度看,不无道理。

那时我们还要“早请示,晚汇报”,有时那个场面弄得很滑稽,但他很严肃,不苟言笑。他很注意观察周围的事物 ,尽量发现别人的优点。如我们在慰问演出快结束时,所有成员提前进行小结,回武汉时就不用再集中搞这个收尾工作。我记得小结时他给班里的每个人都有恰当的评价,给我就找出了四条工作优点成绩,对此我很感谢他。

武汉的《东方红》从年初演到年尾,一直很红火。我看过几次,最难忘的是我7月生日的那次。

那天忘了是谁给我的两张票,我邀黎小琴一起去,她爽快地答应了。中山公园人民会场离街道口戏校很远,要转几道车,我们草草地吃过晚饭就出发了。我看天热,还特意准备了一军用水壶凉开水。她穿一件果绿色的的确良短袖衬衣,拿了一把花折扇。本来蓬松的卷发,却扎了两条紧紧的辫子,只是辫尾还是蓬松的小花球。她本来就经看,这时见我认真地瞧着她:“怎么紧看哪,看忘记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车少人多,一路上总是挤过来挤过去。上电车、转汽车又加步行,她的衣袖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了一道黑迹:“你看,这是陪你看戏的纪念!”

我也忙接话:“以后我赔。”

“赔得巧?才不要呢。”

到中山公园人民会场时,离开演还差10分钟,来不及到后台去和同学们打招呼,径直找到我们在十一排中间的座位。小琴说我先出去一下,过了一会儿,她举着两支雪糕过来了,笑盈盈地递给我一支:“生、日、快乐——”我蓦然记起,是呀,今天是我生日!

我们家穷,大人小孩都从不过生日。十岁那年,我看到别人家孩子“做十岁”很热闹,有吃有玩还有新衣服穿。就问母亲我为什么不过十岁?母亲敷衍我说,你已经过了啊,你看你的内短裤,不是那天新给你做的吗?确实这条短裤是新做的,但旧的不是破了吗?

我接过小琴递过来的雪糕,想到要女孩子花钱真是丢人,既高兴又觉难堪,嗫嚅着说:“多谢多谢。”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花名册呀,小学的、戏校的我都看过。跟你同学十一年了还不晓得?”

是呀,十一年了。花名册我也看过,也知道她的生日在9月9日,但我从未想到为她过生日要做点什么。我不禁有些责备自己,等着吧,不要忘了9月9日这个日子。

《东方红》第一章【苦难的年代】中,有一中年妇女用舞蹈控诉外国人欺压中国老百姓,配乐是《江河水》,该曲由双管(独特的民间乐器)演奏,十分悲切,摧人泪下。我悄悄地看了看小琴,她看的很专心,眼里也含着泪花。她会弹钢琴,对乐器的演奏理解,有比较特殊的感受,我没打搅她。她心情平复后,渐渐以辨认同学为快乐了:“快看,那是谢力行装的工人老大哥。”“哎,何玉珊,那个拿枪的游击队员,她在领舞。”等解放军过大江时,出来一个她认一个:“陈小牛----易仕双----三香、三香——”

全剧结束时,已过了十点。武昌洪山那边的公交早都收班了,我们先坐汽车到武圣路,再转1路电车过桥到大东门,然后走回学校,距离有三站多路。从大东门往前走到铁路桥,幸亏是下坡,但我们已是汗津津的了。那时从大东门回学校的地段,还属于半开发的状况,道路两边的建筑不多,故居民也不多;武昌蚊子多,也很少有人在露天睡,路上的行人很少。我和她走在路上,就只听到她穿的塑料鞋底磨擦水泥路面的沙沙声。

我问她记不记得小学时候的事?她有些调皮的回问:“你记不记得呀?”

我问么事?她说上音乐课时你做了么事?说着就把手伸向我的耳朵作势要揪我。

我连忙捂住了耳朵:“你也学那个胖老师?”

小学时我的唱歌很可以,那天上音乐课我没当回事,只顾玩香烟盒子去了,胖陈老师点名我没听见。她把我叫到讲台边罚站,我嘟哝了一句“站就站!”胖陈老师平时还喜欢我,新歌总要我首先唱。那天见我不好好上课还敢与他顶嘴了,恼羞成怒一下子揪住了我的耳朵,揪了后还要一转,回到家我的耳朵都是红肿的。

我们俩走在路上谈着小学的事,不知不觉就牵上手了。我牵着她的手,小声哼上了小学时候的歌:“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啊吹着我们,我们像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她突然叫了声:“小老头----”

我回了句:“小鼾——”

我俩笑着往前跑了。跑过付家坡,施洋墓,到锅炉厂时,真跑累了。我俩相挨着慢慢地向前走去,我的手挽住了她的腰。进学校前还有一段小路,她把我挽腰的手又往上挪了挪,更紧地靠在了我的肩旁。我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感觉到了她柔软的身姿,袭人的淡淡香味……。离校门不远了,她两眼深情地望着我,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臂,身上有些不自主地发抖,但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我们。她注意到了我些许犹疑不安的神情,轻叹了口气:“银样蜡枪头……”缓缓地推开我,径自走进了校门。

2020年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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