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十六国的灭亡顺序及版图变化:五胡十六国期间北方汉人

时间:2024-02-11 06:46:41/人气:472 ℃

西晋时期,汉人因为登记在册的缘故,所以人口数量要相对容易计算,而迁居入塞的胡人由于是一部落一部落的入塞,每部落人数不等,且很多部落与部落间互不统属,再加上胡人各部仍以游牧为主,其迁徙不定的特点也导致了人口统计上的困难。

所以,胡人各族的人口数量统计实则波动很大,有时对于此前其粗略估计的人口仍旧要重新修正,以求不造成严重的偏离。

西晋太康二年(282年),北方汉人人口为2000多万,塞内和近塞胡人为500万上下,南方汉人人口为1000多万,这是没有太大疑议的。北方极端严寒气候、灾害不断,又令塞外一批胡人部落迁徙到西晋境内。

过了17年(299年),八王之乱爆发内战前夕,北方汉人人口在原来的基础上大约又增长了两、三百万,达到了2300万人,而胡人人口自然增长的数量叠加从塞外内迁的部落,使胡人总数也达到了600万左右。

〔一〕匈奴人口

公元216年,曹操分呼厨泉单于的部众为匈奴五部,五部人三万落,一落即为一帐落/一帐篷,大约相当于汉人的一户,按一落五口计则匈奴五部有15万人,西晋时五部匈奴人口估测达到了五十万人左右,后来这五部精壮人马成为刘渊起兵时的主力(304年)。

265年,塞外匈奴塞泥、黑难等人率二万余落归附西晋(约10万人),入居河西、并州等地。287年,匈奴都督大豆得一育鞠等人率一万一千五百口来降附西晋。

匈奴铁弗部的赫连勃勃(刘勃勃)在建立胡夏政权之前,有控弦之士三万八千居于河套朔方之地。以段氏鲜卑为参照,段氏鲜卑统辖三万多家鲜卑人、汉人,即可出动大约四万到五万骑兵,即4.5万骑兵。则按照比例,三万八千人大致对应于2.5万家,一家五口计即12.5万匈奴人。

(图源布哈林)

而匈奴卢水部沮渠蒙逊建立北凉前,参与同族葬礼,“宗姻诸部会葬者万余人”,以一家有一人参与会葬,则沮渠蒙逊所部有一万家,一家五口计,即5万多人。

所以说,五部匈奴50万人 铁弗部匈奴12.5万人 卢水部匈奴5万人 晋武帝时入塞的黑泥等部匈奴11万人=78.5万人。这是西晋境内的匈奴总人口数量。

而此时留在塞外的匈奴人应当还有数十万人,比如同化于拓跋鲜卑的有独孤部匈奴,在公元357年,又有匈奴单于贺赖头就自率本部三万五千人归降慕容儁。

(图源布哈林)

〔二〕羯人人口

羯人的来源成分比较复杂,由西域、中亚等国土著,北亚的丁零部落,河西走廊的羌人混杂而成。当匈奴强盛时,这些人被匈奴人掳掠作奴隶,史书将其称为匈奴胡、匈奴别种、杂胡。匈奴衰败后,这些羯人入居河西、河套等地,“部落稍多,有数万”,估计晋朝时人口已有四五十万左右。

公元284年,匈奴胡太阿厚率二万九千余口归附晋朝,286年,匈奴胡都大博、萎莎胡等率十万余人归附晋朝。自此,连同原先入居河西、河套等地的部落,羯人数量总计应有六七十万人。

刘渊父子为加强统治,而特地迁徙自身控制区内的匈奴、羯、氐、羌等人口到都城平阳,将羯、氐、羌人作为除本部匈奴人外的次一级核心力量来使用。

刘渊去世,“(石)勒统精锐五万继之,据襄陵北原,羌羯降者四万余落”,进攻前赵都城平阳时,“巴帅及诸羌羯降者十余万落,徙之司州诸县”,前后投降的羌羯巴等各部加起来十四万落,一落五口计则有70万人,这其中羯人占据的数量或许占一半,为35万人。这是从前赵获得的羯人人口。羌氐巴人占另一半。

归附石勒的羯人,加上原先迁徙到冀州以及被司马腾贩卖到冀州的羯人,这些羯人就成为了石勒后赵的统治基础。

(图源布哈林)

〔三〕羌人、氐人人口

东汉时羌人被打击而受削弱,氐人则逐渐在关中、汉中、河西等地取代了羌人的生态位,其人口数量逐渐超过后者。

石虎攻克关中、平定河西后,“徙氐、羌十五万落于司、冀州”,一落五口计,被石虎迁徙到河南河北等地的氐人、羌人数量即有75万人。而事实上,仍有一部分氐、羌人留在当地。石勒、石虎后来继续将关中地区的汉人迁往河北外,也“徙雍、秦州华戎十余万户于关东”,羌人氐人素来被称之为戎,而匈奴、鲜卑、羯人等几乎没有被称之为戎的,故此,被迁徙往关东的这十万户(50万人),基本以汉人(华)、羌氐(戎)构成,如按羌氐占人数一半,即有25万人。

347年,“河湟间氐羌十余万落与张璩相首尾”,石虎将领麻秋不敢进击,河湟地区属今青海东部,这里的氐人、羌人十万落则有50万人。

氐人杨茂搜、杨定又先后在陇南汉中区域建立前仇池国和后仇池国,氐王杨定讨伐鲜卑乞伏乾归时,有步骑四万。

同样按照段氏鲜卑“所统胡晋可三万余家,控弦可四五万骑”之人口兵员比例,氐王杨定统治的氐人人口大概也为三万家 ,15万人左右。

在西晋上层架构摧毁,晋军精锐被尽数消耗,而中层汉人世家大族与下层汉人民众构筑坞壁聚族互保的情况下,各胡人部族能在北方占据多大地盘,不仅取决于其策略有多成功,还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自身部族的人口基数。人口基数越大,以本族精壮为核心的军事力量越强。

不同于刘渊建立的汉赵政权,其统治构成复杂,属于以刘渊为首的五部匈奴 合伙的石勒羯人,且还部分争取到了羌、氐、汉人的支持,才大致统一北方中原。

氐人苻坚家族所建的前秦,是基本以自身部族力量为核心的第一个完全统一北方的政权,这足以说明问题。此外,氐人还另外建立过三个政权,分别为后凉(吕光)、前后仇池国(杨氏)、成汉(李特),其政权数量仅次于鲜卑人。

而羌人所建的政权只有姚苌的后秦,且后秦最鼎盛时版图仅占据了1/3的北方中原,其势力远不如前秦。

后来苻坚为镇守关东,“凡我族类,支胤弥繁,今欲分三原、九嵕、武都、汧、雍十五万户于诸方要镇,不忘旧德,为磐石之宗”

将汉中、关中、陇西等地十五万户(75万人)迁徙过去,这15万户估计以氐人为主。

刘渊刘聪、石勒石虎等人都是将本族人口以及可为其所用的其他胡族人口迁徙到自身的核心区域,以加强统治。而苻坚这么搞的结果是,导致氐人所分布的关中空虚,在淝水之战中一战失利后,分散布防关东各地的氐人军力被大部消灭殆尽,原本臣服的慕容鲜卑、拓跋鲜卑、铁弗匈奴、乞伏鲜卑、羌人姚苌全都自立。

总结来讲,依据上述情形可推定的是,氐人、羌人前期总数不下两百万,氐人人口约180万上下,羌人人口则为70万左右。当初姚襄与苻生争夺关中时,本部所统户六万(30万人)。

(图源布哈林)

〔四〕.鲜卑人口

匈奴人分裂后, 一部西走,一部南徙入塞,但仍有十余万落留在塞外,部分归附于宇文鲜卑部。

占据辽西的鲜卑段部,拥有鲜卑、汉人三万家,骑兵四万到五万,史书即称“段氏强,慕容氏弱”,这说明辽东鲜卑慕容部本部人口并不会超过段部人口。考虑到三万家即能保有四五万骑兵,这样的骑兵比例相当高,说明这三万家中还是以鲜卑人占多数,估测鲜卑人2.5万家(12.5万人),汉人五千家(2.5万人)。

而慕容氏势力既弱于段氏,则慕容氏本部鲜卑人或许仅为二万家(10万人)。

不过,慕容廆、慕容皝父子善于经略筹谋,招抚收留了超过十万户汉人流民,屡屡击败高句丽、百济、段部、宇文部又获得十万户以上人口。

东部鲜卑中原本以宇文部最强大,宇文屈云的大将大素延曾一次出动十万人攻打慕容部。但宇文部几代首领与慕容廆父子的争斗都失败后,在最后一战中,宇文归被击破,慕容皝将宇文部五万余落迁徙到昌黎。

而宇文部最大的一次挫败,是宇文逊昵延攻打棘城的这次,全军崩盘,参与攻打的部众尽数被慕容氏俘获。

如果以最后一战剩余五万落人口为基础算,连同此前多次战败丢失的人口,则宇文部实际总人口可能有八万落左右,即40万人。

西部鲜卑人势力中,以拓跋部最为强大,一方面其部落人数为数不少,另一方面同化和抢掠了匈奴、乌桓、高车、柔然及其他鲜卑部众多人口,又同时吸收了卫雄等大量汉人。部落成分最杂糅。

《魏书》记载 ,①拓跋猗卢以拓跋六修、卫雄等人为前锋攻打刘曜占领的晋阳,自身统大众二十万为后继,助刘琨大破刘曜军(313年)。

②两年后,拓跋猗卢的代国中有匈奴杂胡(羯人)万余家叛乱,以响应石勒。③猗卢去世时,其子争权,卫雄与刘遵遂率领三万多汉人、乌桓人依附于刘琨。

第①则史料表明,拓跋部出动帮助刘琨的军力大约为段部鲜卑的四倍多,则对应的户数至少有12万户(60万人)。

拓跋部联盟中,以匈奴人被同化的时间最早,人口最多。而羯人于西晋初年因灾荒、司马腾贩卖羯人等原因依附于拓跋部。

尽管羯人同化时间略早于高车各部,但因为羯人主要分布于塞内,出塞北依附于拓跋部的人口不算很多,反而是高车各部在西汉时就已广泛分布于漠北、贝加尔湖以北,所以部民众多,拓跋部屡次击败高车后获得的人口要比羯人数量高。而这一时期拓跋部俘获的柔然人口最少。

第②、③则史料表明,在拓跋猗卢统治期间,拓跋部中羯人有万余家(五万人),以汉人为主体的汉/乌桓人口有三万多,而被拓跋部同化的匈奴部众(独孤部、贺兰部等)估测至少有15万人,被俘获的高车人口多于羯人人口,高车部众同化于拓跋部的或有7、8万左右,被同化的乌桓人、柔然人大约各为数千。

而按一般的游牧部族联盟情形看,本部众与所依附的部众人口比例若低于3:1,则通常会出现难以控制所依附部众的局面。以匈奴帝国鼎盛时作对比,匈奴各部加起来人口有150万,而掳掠的西域胡人、中亚胡人、鲜卑人、汉人、乌桓人作奴隶的,总数达到50万人,也是维持在3:1的水平。

因为匈奴人(独孤部、贺兰部)被同化得早,与拓跋部鲜卑人在族群心理上已有较深认同,基本能被视为鲜卑人。故在拓跋部中,还仍旧被视作外来依附者的,则大抵属于羯人、汉人、乌桓人、高车人、柔然人,若按照上述3:1的部族联盟维稳情形看,外来依附者总数有20多万,则鲜卑本部(含同化的匈奴人)则至少应有60万。即此一阶段,拓跋部联盟人口为至少80万。

事实上,匈奴人在拓跋部落联盟里权力地位也的确是仅次于拓跋本部的,苻坚派苻洛、邓羌发三十万大军讨伐拓跋鲜卑时,拓跋什翼犍派刘库仁(本姓独孤氏)率十万骑兵抵御。

秃发鲜卑部、乞伏鲜卑部都各自有骑兵三万,则两部人口各自也为10万余人。

按上述统计,则段部鲜卑12.5万人 慕容鲜卑10万人 宇文鲜卑40万人 拓跋鲜卑80万人 秃发鲜卑10万人 乞伏鲜卑10万人=162.5万人。

事实上,以上几个鲜卑部落都是乘世应时得以割据一方的,而另外那些运气没有那么好的鲜卑部落,部众人数未必少于上述的乞一些部落。比如河西鲜卑日六延反叛石勒,被石虎击败,阵亡二万人,被俘虏三万,又如鲜卑郁粥也是被石虎击败而逃亡。

所以,鲜卑各部总人口实际应当也有近190万左右。

此外,乌桓和鲜卑各部最初都是从东胡分化而来,只不过乌桓入塞久,其人口发展远不如在塞外和近塞的鲜卑各部。但其人口也有一定的份量。

石勒时曾迁徙平原乌桓展广等部三万余户到后赵都城襄国,苻坚时,乌桓独孤、鲜卑没奕于率数万人投降苻坚。苻坚在淝水之战败绩后,慕容垂为复国,招引丁零人、乌桓人为助,“垂引丁零、乌丸之众二十余万,为飞梯地道以攻邺城”。

则乌桓人口粗略估测在40万左右。

因此上述胡人各族人口:迁居塞内匈奴人78.5万,羯人70万,氐人180万,羌70万,鲜卑190万,乌桓40万。塞内和近塞的胡人各族人口合计为628.5万人。

而由于匈奴人、鲜卑人、羯人南迁入塞和靠近边塞,草原上出现了一定的权力真空 ,于是贝加尔湖以北以西以南的柔然、高车、丁零、突厥、契丹等南迁,在漠南部分地方和漠北繁衍,总人口达百万以上。

当然,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各胡人政权以本族壮丁为军队精锐的做法,固然可以凭借血缘关系形成较强的战斗力,但一经历数次严重失败,则往往由于本族壮丁损失比例高,族群规模小,导致人口很难在短期内恢复,从而被其他势力一举灭掉,再无翻身的可能。

〔五〕.南北朝至隋唐初胡、汉人口情形

刘渊、刘聪将匈奴、羯、氐、羌、巴、鲜卑等五胡人口大量集中到以都城平阳为中心的地域,石勒进攻平阳,又将这些降附于的五胡人口迁于河北襄城。石虎时期,又陆续将关中、河西、并州等地的五胡人口及汉人迁于冀州。

冉闵摧毁了后赵政权后,“与羌胡相攻,无月不战。青、雍、幽、荆州徙户及诸氐、羌、胡、蛮数百余万,各还本土,道路交错,互相杀掠,且饥疫死亡,其能达者十有二三”,直接波及这些******在后赵核心区域的五胡人口。

在北方的大混战割据时代结束后(439年),匈奴、羯、氐、羌人及各部鲜卑人口被大量消耗,总数降低到几十万,人口损失了450万以上。北方汉人由八王之乱前夕的2300万降低到1400万左右(未包含200多万南渡长江或停留在淮河流域的北方移民),人口损失了700万。

而拓跋部联盟从北魏建立(386年)到实现北方统一(439年),拓跋部联盟人口估测增长到了150万以上(包含兼并慕容氏北燕、匈奴胡夏、沮渠氏北凉、高车柔然各部、契丹获得的部落人口)。

到了六镇起义(523年)前,拓跋部人口则增长到了200万,北方汉人数量则恢复为2600万,匈奴、羯、氐、羌及其他鲜卑人口也恢复到了将近100万。被北魏俘虏而安置在塞内的柔然人、高车各部、契丹人合计50、60万左右。此时整个北方人口为3000万。

经六镇起义、尔朱荣之乱的大动荡和东魏西魏的剧战后,鲜卑人再度锐减到隋初的几十万,隋初北方汉人则大致为2500万左右。

尤其是东魏、西魏前期实行府兵制,府兵制下的军士有免徭役赋税和分有田地等特权,一般为鲜卑人参军,汉人务农,而东魏西魏(北齐北周)爆发的五场大战,导致鲜卑精锐损失惨重。北周、北齐不得不大量招募汉人参军,周武帝宇文泰期间,“广募关陇豪右,以增军旅”、“夏人(汉人)半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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