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有后代吗?哭母亲,李升

时间:2024-04-12 17:14:41/人气:259 ℃

母亲病了。

母亲今年88岁。生于1921年古历正月初七。

手与脚肿得很严重。胖胖的,亮亮的。无疼无痒,只是十分疲劳,睡在床上不愿起来。接连三天都打吊瓶。大夫说,是心脏衰竭,够吓人的。天刚一放亮,母亲从床上翻起身,坐着。接着是刷牙,洗脸,有条不紊的。思维并不十分混乱,说话也还顺畅,认人也准。凡是前来看望的人,大半都能认出来,有的甚至能说出其乳名来,惹得周围一片笑声。身子骨结实硬朗。妻从市场买来两只鸽子,做鸽子汤给老人喝。母亲连汤带饭吃了大半碗。我们全家一时都高兴不已,激动不已。我说,会的,会的,母亲一定会熬过这一关,一定会康复的。有人说,“8”是女性难闯的关,“9”是男人难过的槛。我不大相信。

母亲身子骨很结实。大方脸盘上经常挂着微笑。走起路来稳当当的,连拐棍都不用。只有下楼上楼时才拄拐棍。有点胖,很富态。医生说,血压有点高,心脏不大好。因此,多年坚持服用降压药和护理心脏的药片。数十年都没有患过大的病疾。

牙齿大半健全,喜欢吃炒豌豆和炒蚕豆。吃起来格嘣格嘣的,响声很脆。饭量也好,能吃大半碗米饭,猪肉羊肉也能吃一小勺。用餐时,我不时地给老人家夹菜夹肉。老太太吃得津津有味。鸡块和鱼块也喜欢吃。时蔬也很感兴趣。有人说,年纪高迈的老人不知饥饱,母亲并不是这样。晚餐就吃得少,一碟小菜,一勺稀饭即可。有时一点儿都不吃,把握得恰到好处。睡觉睡得香,不起夜,偶尔打几声酣。家在大山脚下的三弟和五弟带来自产的小山羊肉和大羯羊肉,或清炖或红烧或黄焖,老人吃得好香好香。母亲说:“我是嚼过柴咬过草的人,小米、野菜是最合胃口的。”看着老太太吃羊肉吃得有滋有味,我们全家人也就吃得更香了。

近几年,母亲老了许多。满头都是白发,银丝闪烁着。脸上的寿斑大了,多了,斑痕重了。耳朵不灵了,听话很费力。最令人担忧的是,思维出现了异常。大夫说,是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偶尔说话古怪离奇,有时说无中生有,颠三倒四的事,令人啼笑皆非。只是不严重,不经常。近二十年来,母亲大半在白银市生活。一旦觉得苦闷,就去乡下住一住,走一走。母亲特别喜欢在小村的田野里散心,喜欢提着菜篮子去小菜园里摘鲜蔬,去大红枣树下摘鲜枣。一旦严冬来临,我们就把老人接到城市里来,过一个温暖的冬天。父亲过世之后,母亲在老家连续住了五个年头。那时母亲才六十出头。母亲是一个农家女子,根在小村,心在小村。老人喜欢农村宽敞明亮的大堂屋,喜欢乡间弯弯的小路,喜欢地畔渠头绿茸茸的小草,喜欢清爽的空气和凉生生的清风。一旦气候合适,就要去乡下住三五个月的。

走路也艰难起来。手不离拐棍。上下楼梯必须完全地依靠别人背着。人生最艰难的是最后一段时间。我们竭尽全力地服侍着老人,尽力做到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想住哪就住哪。勤洗衣服,勤换衣服,勤洗头洗脚擦身子,使老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侍候一个老寿星,是子女们的福气。老太太常常夸赞她的儿媳妇,说:“算是我前辈子积的德,媳妇就像自己养的女儿一样。”我听了,感到十分欣慰。我们都希望老母亲能够健康长寿,能够多活几年多享几年清福。

二00九年阳春三月,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田野里的小草发芽了,麦苗开始拔节了。母亲坐着小汽车,要去乡下小住。母亲说,乡里的大红枣脆得很甜得很,八月十五一过,天气一凉就回白银。离开白银时,许多的衣物和用品,都在卧室的小衣柜和床头柜里放着。母亲说,不用带那么多.在乡下住几十天就回来了。带了一罐铁观音一盒龙井,还带了几样小吃。走进绿色的小院,住进宽敞、干净、明亮的堂屋,母亲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接着拄着拐棍要去门外的地头走走。地边的小草绿绿的,杏树和苹果树的叶子嫩闪闪的。几只花蝴蝶飞来飞去。一群小鸟啁啁啾啾。房子宽敞明亮,炕上铺着干净的褥子和新床单,儿媳妇、孙子出出进进为老太太取这取那。小院里飘荡着一阵一阵笑语。

之后,我便不时地打听老人的身体和生活情况。得知老人在乡下住得舒心、住得平安,我也就放心了。端阳节时,我和妻还有两个女儿一起去乡下看望老人。我们带了几包粽子,几包母亲最喜欢吃的小食品,带了一包爆炒羊羔肉,还带了点炒蚕豆和炒豌豆。母亲脸上挂着笑容,说着,比划着,高兴得不得了。炕头仍然很干净、很整齐。我想,看来给老人更换一下生活环境是对的,是必要的。两个来自兰州的孙女说这问那,逗得老人家乐不可支。

没想到,一场特大的灾难接踵而来了。一天,我突然得到一个极坏的消息:母亲的手和脚肿了。这种症状以前很少出现过。我立即和四弟驱车去乡下接老人。当我们走进小院的堂屋时,只见母亲静静地在炕头上睡着,满脸都是疲惫,脸颊仍然挂着微笑,说:“不要怕,没啥事的。”母亲的手肿得圆圆的,胖胖的,脚丫子和脚脖子也肿得亮亮的。我的心咯噔一下猛跳起来。浮肿不是好征兆。我隐隐地觉得不是一般的病情了。但仍然暗暗地祝愿母亲平安无事。我们扶着母亲上了车,一路平安,很快来到了白银。四弟把母亲背上四楼。躺在床上,老人很快就入睡了,睡得很香很香。医生立即前来诊治,打起了吊瓶。医生悄悄地说,是心脏三级衰竭,得随时做准备。我恶狠狠地白了大夫一眼。我不相信危险已经来到老人面前了。用药是进口的、最昂贵的。滴速很慢,到凌晨三点钟才结束。吊瓶一连挂了三天。发肿的手和脚基本都消了,恢复了原样。而且有好多好的征兆。一个是饭量增加,米饭或面片都能吃小半碗;另一个是清早从床上翻起身来,自己刷牙、洗脸;第三是取出她的钱包来,一边数着, 一边唠唠叨叨地说这说那,头脑十分清醒。这是多么难得的好事啊!我觉得,母亲一定能够度过危险,完全能够康复的。啊,阿弥陀佛……

二〇〇九年七月二十六日下午七时三十六分。吊瓶还在床头挂着。母亲突然腰板直直的,胳膊也直直的,微微张开的嘴难以合拢了。我惊叫起来。大夫飞一般赶来急救。妻和外甥女抱着母亲的头,大声地喊叫着,不知如何是好。强心针打过之后,仍然不见心跳,脉搏也动不起来……

母亲驾鹤西去了!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们全家都嚎啕大哭起来……

母亲姓陈,娘家在黄河岸边一个绿色的小村。外太公是方圆远近的富户,拥有很多的水浇地和很多的骡马牛羊,雇有很多的长工。还有几处豪宅。创业难,守业更难。外公嗜赌如命,上下没几年把家产输得一干二净了。一家人开始挨饿受冻。那时母亲是一个九岁小女孩,为了活命只得送人。小女孩在陌生人家不吃不喝,只是放声大哭.外公实在于心不忍,又领回了家。之后外婆和外公相继逝世,母亲和一个姑妈相依为命,在艰难和困苦中挣扎了好多年。

我家是寻常百姓家。祖父逝世时.二叔,三叔才七八岁,生活的重担完全地落在了父亲与母亲的肩上。母亲与父亲披星戴月,忙耕忙种;起早摸黑,种瓜种豆;还养猪养鸡,纺线织布。日子过得很艰难,很苦涩。在艰难的岁月里,母亲流了许多汗水,付出了惊人的艰辛。

月牙鸾鸾的,星星闪闪的,一盏小油灯亮亮的。母亲在灯下飞针走线,为孩子们补汗衫,做布鞋,缝棉衣。从小学到中学,我的衣服上的补丁都是母亲缝补的,外衣衬衣裤子鞋子上的补丁有多少块,是难以数得清的。我们兄弟姐妹九人的穿戴,裁与剪,缝与补,需要花多少气力,流多少汗水!

啊!月牙挂在了树梢,公鸡开始打鸣,母亲仍然在操劳,在忙碌……

数九寒冬,北风呼啸,雪花飘飘。母亲穿着单薄的裤子,提着水桶,站在猪圈门口,给猪烫食喂食。夜幕悄悄地降临,母亲忙着用竹筛过滤谷糠、麦衣、谷衣,常常满脸满身都是灰尘。我家的老母猪每年都生十多头小猪崽,除了自养外,还要卖钱,一头猪崽卖六元,十头就收入六十元……母亲喂了多少头猪崽,卖了多少钱,只有弯弯的月牙知道,只有闪闪的星星知道。

溽暑季节,骄阳如火。母亲依然在灯下纺线。纺线车嘟噜噜飞转,雪白的棉花魔术般地变成了长长的细线,快速有序地缠在锭子上。母亲额头上的汗水湿漉漉的。棉线洁白如雪,线锭子如一尾肥胖的鲤鱼。纺线车很美,就像一朵盛开的花瓣。小村日照时间长,气温又高,能生产优质棉花。农家除了自用之外,大都要纺线,织布,深加工后再进行交换。母亲每天能纺出六、七两棉线来,多时可达一斤二两。纺三十斤线就可以上机织布了,每个台次可织出二十五匹布来。每匹布长三丈六尺,卖八元,一年可收入一百六七十元。还可以去东川粮区换来糜子、洋芋,以弥补口粮的不足。母亲一生纺了多少斤线织了多少匹布卖了多少钱换回了多少粮食,只有老屋里的那盏小油灯清楚,只有那辆古老的纺线车清楚。

小村贫穷,偏僻,闭塞,交通不便。许多家务活都靠手工操作。一家子十口人,吃喝拉撒不是小事。母亲常常半夜三更起身,去磨坊里推磨碾米。一堆篝火把石磨照得红红的,把母亲的脸颊照得红红的。没有毛驴,就用人力推。母亲双手推着磨杆,一步一步地走呀走呀……石磨吃力地转动,仿佛在叹息,在感慨。小石磨磨着母亲的艰难,磨着农家老日子的清淡与苦涩。

一旦过大年,我们就激动起来。除夕夜里,全家人围着小炕桌,按照小村古老的习俗,开始“咬鬼”。所谓“咬鬼”,就是大吃一通熟烂的猪肘子和猪蹄子,米醋、蒜泥、辣椒为佐料。“咬鬼”是极香不过的。老老小小吃得满嘴满脸满手都是油,好痛快好风趣。喜气飘满了小屋,香气飘满了小屋,笑声飘满了小屋。那情那节,永远地刻在我记忆的屏幕上了。小村的人家,大都要养年猪的。春节没有年猪,是一种无能,是谁也瞧不起的。谁家的年猪又肥又大,谁家就光荣就会受到称赞。我们家每年的年猪都又肥又大,在小村成为美淡。农家的日子是清苦的,一年四季很少吃肉。但在我们家却常用腌猪肉来调剂日子。甚至于在夏天和秋天,我们仍然有这种口福。小屋里那只带着耳环的紫红色大瓦罐里,满满腾腾地装着母亲腌制的猪肉。腌猪肉如何能存放那么长时间,吃起来又十分鲜美,其中的秘密直到现在我也不大清楚……

每年开学时,父亲赶着毛驴送我去外地读书。毛驴驮着两条沉重的布袋子,袋子里装着面粉和小米,装着母亲做的花卷儿和辣椒肉丁,装着母亲炒制的炒麻子炒麦粒炒苞谷,装着母亲的殷殷企盼和沉甸甸的嘱托。因为母亲,我咬着牙闯过一道道艰难险阻,因为母亲我奋发图强,努力拼搏,不断攀登……

啊,人间有母亲就有温暖,就有福气,就有一切……

母亲说:“我是嚼过柴咬过草的,什么苦什么罪都不怕的。”

母亲一生受了许多的苦与难。

头一场灾难是二弟的疾病。二弟刚刚一岁出头,就患上了拉肚子病。那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传染病,小村的好多小孩都夭折了。二弟一连拉了六个多月,瘦弱得像一根柴禾棍。谁见了都淌眼泪疙瘩。母亲坚信孩子有救,咬着牙关,竭尽全力地喂药喂奶,通宵达旦地坐在炕头上,抱着儿子,摇着哼着。和外地的姑奶奶采用了许多的土办法进行治疗。二弟终于被母亲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小村的人说,不是这娃命大,是母亲的福大。

四弟放学后,去山里拣柴禾,不小心从一处悬崖跌落而下,摔得焦头烂额,昏迷不醒。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消失了。母亲没有落泪,只是把儿子抱在怀里不肯松手。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药,一小勺一小勺地灌米汤。或许是老天被母亲的亲情所感化,四弟奇迹般地醒过来了。小村的人都惊讶不已。

五弟开手扶拖拉机不慎翻了车,手臂的动脉血管断裂,鲜血不停地迸在墙壁上。伤情十分怕人十分严重。母亲不慌不忙,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儿子向外喷血的胳膊。大夫及时地赶来治疗,血很快止住了。母亲像一个护士一样,十分细致十分周到地护理着儿子。五弟很快就康复了。

一九八一年十月,父亲病逝了。这是对母亲的又一次残酷的打击。父亲患病三年之多,卧床不起半年有余,母亲自始至终地服侍着,可以说做到了尽心尽力,臻善臻美。单独地为父亲做吃做喝,变着法子为父亲做可口的饭菜。父亲患的是直肠癌,不时地屙血屙脓,要不时地擦拭和清洗,服侍是很难的。母亲一直守在父亲身边,不停地清洗,及时地更换衣物,千方百计地使父亲在弥留之际舒适一点清爽一点干净一点。父亲走后,母亲话头少了,笑声少了,默默地走出走进,默默地做这做那……

面对飞来的横祸,母亲没有惊恐,没有沮丧,没有流泪,而是勇敢地面对。一场又一场灾难给了母亲痛苦,也给了母亲坚强。

小村有一户五保户,两个老人,都九十多岁了。老头儿双目失明,拄着拐棍摸着走路,十分艰难。一旦逢年过节,母亲都要叫孩子们给两个老人端饭端菜,让他们吃点香的喝点辣的,让残疾人感受节日的温暖。我的伯父一生未娶,独自一人守着一间黄泥小屋,日子过得苦苦巴巴。特别到最后几年,走不动,听不着,说不清,蓬头垢面,疯疯颠颠,是极艰难不过的。平日里。母亲不时地叫孩子们去给伯父送吃送喝,不时地给老人洗衣服。母亲喟叹不已,说:“一个人活到最后,是最难肠不过的,是最需要帮一把的。”三年困难时期.来到黄河两岸的小村小寨的讨饭者很多。凡是来到我家的乞讨者,母亲一定要给点吃的,或米或面或炒面或蒸馍,一点都不含糊,不小气。

母亲是慈祥的,是善良的,具有强烈的同情心。凡事能帮的一定要帮一把。同情与善良,乐于助人,大概是一种长寿之道吧。

母亲没有上过学,没有读过书,但却在八十八个春夏秋冬里积累和汲取了许多做人的道理。有些道理听起来简单易懂,实际上寓意深刻,是十分宝贵的。

母亲常说:“萝卜是道菜,便宜是个害。”做人不要贪,不要占国家便宜不要占别人便宜。还经常列举生活中的实例,说贪婪的害处,说占便宜的坏处。占了别人的便宜,拣到不该拣的钱财,最后的结果都不好。

母亲常说:“三个阴阳定不了一个撅。做人做事要有主见。”

母亲常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众人拾柴火焰高。”

母亲常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要有三个帮。”

母亲常说:“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母亲常说:“让人一步,天宽地宽。”

母亲的话虽说不是高僧语录,不是豪言壮语,甚至有点土,但其中含着哲理,含着做人的秘笈。谆谆的教诲,是为了让子女们从小能够明白一些做人的常识与规矩,在人生的道路上平平安安。

小时候.每当除夕“咬鬼”之后,我们就能够得到压岁钱的。

压岁钱一般为一角或二角,最多为五角。

压岁钱是母亲给的。

这对于穷人和穷人家的孩子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奢侈,是一个极大的数字,也是一次特别的赏赉。

我小心翼翼地把母亲给的压岁钱用手绢包了起来。

日子很清苦,很紧巴。能给孩子们给压岁钱,是不容易不简单的。

终于,苦涩的岁月过去了,好日子来了。捉襟见肘的穷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母亲高兴得不得了。

逢年过节,大家都要看望母亲的。给老人带上礼品,或茶叶或食品或奶制品,或营养品或滋补品,或日用品或衣物。每次都要给老人给零花钱,一百二百三百不等。兰州的四弟给母亲的零花钱最多,有时一次超过一千元。在兰州在白银在平川工作的十多个孙子和孙媳妇,也不时地探望奶奶,给奶奶买好吃的东西,给零花钱,买新衣物新被子新毛毯。我每次出外开会或外出旅游,都要给母亲买纪念品的,或佛珠或项链或玉镯或平安扣。母亲的钞票是用一块红手绢包着的,鼓鼓的,多时有三五千元,少则也有千把块。这些钱主要用于零花,有时也支付零星的药费,其余主要是馈赠。凡是来看望她的,老人都要给钱,五十八十一百二百不等。我们见了只是笑。只要老人高兴,给谁给钱都对。

除夕夜,我们都要给母亲发红包,二百三百五百不等。累计少则二千多块多则三千多块。母亲用红手绢把压岁钱包起来,给孙子孙女发压岁钱,给曾孙子给压岁钱。有一次,母亲轻轻地笑着,从她的红手绢里取出二百元,慢慢地递给我。刹时,我的鼻子酸起来眼睛也酸起来。这是一缕吉祥.这是一缕安康!这是一缕天籁,这是一缕福禄啊!尽管我把压岁钱改换方式还给了母亲,但我隐隐地觉得,一个看不见的保护神时时处处地在关照着我,在保护着我。啊,阿弥陀佛……

太阳红红的,花圈红红的,纸皤红红的。小村的亲戚邻居来了,附近的亲戚和朋友来了,省城和远方的亲戚与朋友赶来了。在母亲的遗像前叩拜、鞠躬,在母亲的灵堂前给母亲烧几张纸钱,为一个善良的灵魂一个勤劳的灵魂一个敦厚的灵魂送行……

一阵阵哀乐,一股股眼泪,一声声哭喊……

啊,苍天,苍天……

母亲的坟地选在大山深处的老坟湾里,那里有父亲的墓,还有两座老祖宗的坟。四周的山峦巍峨险峻,延绵无际。紫红色的山岚在轻轻飘荡。白云悠悠,清风拂拂,山花烂漫,野草青青。方圆远近出奇地静谧。母亲静静地睡在她的棺柩里,神态恬然,仿佛睡着了似的。我默默地祈祷:母亲啊,在冥冥世界,缺啥少啥就托梦给我,想吃啥想穿啥就托梦给我……我默默地祝愿:母亲啊,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我仍在恍惚之中。我希望这是一场恶梦……

我不时地看见母亲的音容笑貌,母亲弯弯的背影在我面前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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