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家土司指哪18家 者保土司的没落

时间:2024-03-11 09:57:33/人气:434 ℃

土司制度是我国封建社会晚期(即元明清时期)中央王朝对境内的一些特殊区域、主要是南方少数民族地区采取的一种带有一定程度自治性质的管理制度。考查史册,凉山土司肇始于元代,在凉山设置大小土司,形成世袭制度,是封建王朝在鞭长莫及的情况下,采取的“以彝制彝”的统治措施。直到一九五〇年,凉山解放,一九五六年“民改”才粉碎了土司制度。

者保土司是凉山四大土司之一的河东长官司(即利利土司)辖属的一个百户土司,在土司林立的大小凉山,有如一片茅坡上的一颗小草,本不惹眼。但在一九三二年秋天,者保土司禄安佑被活剐于西昌的较场坝,全家被反动军阀的屠刀斩尽杀绝,者保土司在血腥中没落了。这是当年曾经震动大小凉山的一桩事件。

何来“七颗半印”?

据北京故宫博物院库存的明清档案,有“四川会理州禄阿格于康熙四十九年(即一七一〇年)被封为土百户”的文献。《会理州志》记载:“者保土司,百户禄恩锡。其先,禄阿格于康熙四十九年投诚,雍正八年,因乌东夷叛,其子日升出师有功,乾隆四年于请留土司呈报开收等事议叙案内,准给百户职衔,颁给铃记号纸,历传禄景曜,禄国辅承袭,驻牧者保。其地,东至七十里交洼乌界,南至八十里交烂坝界,西至五十里交腰子下大水沟界,北至八十里交木树脚界,四共二百八十里。所管寨落四十一村,夷民八百九十九户,每年认纳原升粮一百一十九石九斗五升,解赴会理州交纳。后来,又奉令同披砂土千户禄应麟分管已革北路土千户翟安氏原辖地区,计有“六村夷地、夷民一百四十二户,共男妇五百一十三丁口。”辛亥革命以后,通安州土百户禄姐绝嗣,又乘机占绝业,再扩展了辖地。

者保土司衙门口为彝族女子修建贞节牌坊额坊上雕造的“渔翁放鸬”

者保土司官署(俗称衙门),原在者保(今会东县红果乡者保村),虽已废弃,但地基犹存,土司家的祖茔也在附近。同《会理州志》中“查者保泛外委署,在治东二百六十里”的记载,完全吻合。一九一六年,“护国”军兴,讨袁滇军入川,华丰歌旅驻军会理,捣毁者保土司官署,土司禄绍武将官署迁建于苦竹村(今会东县新云乡,俗称老官村)。一九二九年,滇军三十九军军长胡若愚率孟坤(师长)等部方余人驻扎会理,进窥西昌。撤军返滇时,又火焚苦竹村土司官署。一九三〇年,禄绍武再选择新址,在新发村(今会东县新云乡,俗称新官村)鸠工兴建土司官署,从成都、西昌、会理请来泥木石工,设计是七重堂,占地二十多亩,官署大门前竖刁斗桅杆,设立石狮,后院有花园,规模较大,气象辉煌。尚未竣工,禄绍武就死了,亦即停工。

在者保土司衙门遗址内衙大堂台基及残垣上盖修的民居

解放后,改为新云乡乡政府住地和乡小学校址。在会理、米易、宁南、巧家一带,民间流传:者保土司掌管“七颗半印”。反映者保土司权力较大,辖区宽广。经过征集,印证,核对,群众从者保土司有七座官署,一在者保,二在苦竹,三在新发,四在通安,五在大桥,六在发箐,七在铁匠村,加上在洼乌的分管领地(此处算作一半),在这些土司官署中,均设有公堂、牢房、豢养了兵丁,不仅征粮、收税、索差,而且审理案件,关押人犯。所以在群众中误认为土司家有“七颗半印”,逐渐讹传开来,真正由封建王朝颁发的铃记号纸文书,只不过是一个百户土司而已。

者保土司从禄阿格算起,到禄安佑,世袭了十一代,历时二百二十三年。进入二十世纪后,清末川滇边务大臣赵尔丰经营川滇边境,不遗余力地推行“改土归流”,凉山的大小土司受到冲击,日渐衰败,有的绝嗣无存。那么,小小的者保土司为何能在时代的狂涛巨浪中安然延续呢?考察起来,主要占了一个独特的环境。一是在时代更替、军阀割据、分裂、混乱的情况下,统治者对处于边远山区、交通闭塞的者保土司鞭长莫及,加上常在紧张的争夺混战中,更无暇顾及。二是者保士司辖区四周都是汉区,没有比它强大的土司来窥伺、兼并。三是会理东路历史上民俗顽悍,地区贫瘠,除了有时被官军磕索,掳掠,地方豪绅多数不愿染指,或者不敢染指,因而出现了小局面的稳定,者保土司赖以延续。

“乌龙星”的传说

后代袭职的土司,在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中,既昧于时势,又多沉缅于酒色,且嗜好******烟,青年时期就体质孱弱,生衍日蹙,渐渐形成一脉单传,当土司禄恩锡死后,他的独生子也幼年夭折,者保土司出现了绝嗣危机。在此紧张情况下,苦竹村土司官署里传出了喜讯,说:年轻的土司太太有了身孕。那时候,婆媳都是寡妇,她们行坐都需人侍候,经常有二、三十人跟随,一般人难以接近。据说:婆婆再三盘问儿媳,“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媳回答:“每当一勾新月挂上树梢的深夜,就梦见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年轻人,排窗入室,来相亲狎,一时手足不能动弹,因而受孕。凌晨雄鸡啼晓前,就飘然而去,只感困倦。”为了擒拿这个胆敢冒渎土司官眷的混蛋,经过缜密计议,作出了安排。一方面挑选护院兵丁,轮流值班守夜,又布置邻近的村寨,组织丁壮,听到牛角号音,就出动围捕;一方面,嘱咐这位土司太太在枕头边放好一卷红头绳,并穿好针,这位不速之客到来,就把针别在他的衣服上,或者把红头绳系牢在他的衣襟上。这样,守候了半个多月,偏不见动静。正当大多数人斗志松懈的时候,一天凌晨,残月西斜,突然间,苦竹村土司官署里吹响了牛角号,敲起了铜锣,四周村寨顿时人声鼎沸,一簇簇的灯笼火把涌向四方,拂晓时刻,有一路人马回报,在鱼格乡(今参鱼乡)的参鱼老街场口,一个涌喷清泉的水凼边,发现一件黑色的细褶子披毡,披毡领口上牢系了耀眼的红头绳,穿上红头绳的针,正别在披毡的背心上,可是披披毡的人已渺无踪影。天明后,请来“毕摩”打羊皮鼓,卜卦问神,说:“这是神龙变化。”并解说是“今天夜里,到处是灯笼火把,到处有持械追捕的人,神龙慌了,一时无处逃避,只好就近潜入泉中逃遁了。黑披毡因被红头绳紧紧系着,难于变化,只好遗弃在清泉凼边。”年轻的土司太太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孩,取名禄绍武(彝名:子末资洒),土司官署宰牛羊,办酒席,张灯结彩,举行庆贺。同时请“毕摩”问神,占卜说是“乌龙星”转世,从此就在社会上流传开了。者保土司有了传人,而且是神龙后裔,所管辖的上目、头人、彝、汉群众无不肃然。不久,土司官署雇来石工,把这个清水凼修建成一座龙头喷水,青石雕拦围砌的龙井(至今仍在),并派兵守护,同者保土司家的祖茔一样,龙井也成了土司家的圣地。在者保土司没落前,每年“火把节”都要隆重祭祀。

“乌龙星”转世的禄绍武,长的体态魁伟,仪表堂堂。但惜生于土司官家,长于仆妇之手,过惯了一呼百诺的优逸生活,养成了不谙世事的孤傲习性,十多岁就酗酒、嗜烟、好色,既染上了******烟隐,又酷好巡山狩猎。为了满足一家的奢侈生活与无度挥霍,在领地内强行扩种******,加重捐税,甚至勒索土目、头人;在领地外,不时率领人去邻近地区掳掠牛羊,财物,捆卖娃子。一九二七年春天,奉接防宁属的四川第十一混成旅长兼清乡司令羊清全(即:羊仁安、汉源人)调令,统率彝兵三百多人去西昌,参加攻打土目尔欧当乃木(木海)家,由于作战勇猛,敢于向前,以血腥残杀彝胞和所部伤亡过半的代价,获得了“彝务剿匪司令官”的虚衔(从此,当地人都称禄绍武和禄安佑为“司令官)。初秋归来,大摆架子,显示胜利凯旋。随军带有马帮,驮回五十来驮财货,其中,有数量不少的枪枝******和被服。禄绍武回来不久,就比照官军的样子,征集青壮年,在土司官署进行训练,编组,武装了三个大队,还建立了一个约五十人的护院手枪队,这时的禄绍武严然成了会理东路一霸。

禄绍武娶有妻、妾六人,其中:彝族姑娘三人(有会理白家、西昌沙家、披砂安家的)和汉族姑娘三人(有锦川桥姓刘的、成都姓方的、会理姓常的)。尽管他妻、妾不少,但仍膝下空虚,已过“而立”之年的禄绍武,犹无子嗣,只四姨太刘氏生下一个女儿,取名禄成基(当地通称:禄大小姐)。

命途多舛的禄大小姐

禄成基出生在日趋没落的者保土司之家,虽被视为掌上明珠,惜生不逢时,迭遭厄运,在她的十分短暂的一生中,受过许多折磨,吃过不少苦头。先是幼年失恃,生母刘氏病故在锦川桥娘家,尚在孩提中的禄大小姐,由奶妈抱了送回土司官署,由方氏抚养。年甫五岁,又被迫送去西昌“坐质”,关押在府衙门。

由于土司家派人去西昌上下打点、疏通,又取得洋人劳牧师的帮助,五岁多的禄成基被藏在陈木匠装工具的大夹背里,乘黄昏时收工,一趟背送出城外,然后,专人护送,马不停蹄地送回者保土司官署。禄成基尚未成年,不幸又遭兵祸,从会理开来的大批滇军,包围了土司官署。禄绍武一家分散突围,禄成基由安怀清背着,乘黑夜从小路翻山逃脱,但抚养她的方姨太逃到通安就被捉,拉到金沙江边杀害了。直到兵祸平息,禄绍武重返苦竹官署,禄成基才回来。虽然房舍依旧,但亲人物化,孤苦心情,可想而知。

一九二九年(民国十八年),已经同云南宣威拖木土司安八大人的侄儿订婚的禄成基,正将择吉完婚的时候,又遇滇军入川,师长孟坤率部驻扎会理,伸手向者保土司磕索银两、******烟,禄绍武怕再罹兵乱,趁早派出人伕马匹护送禄成基过金沙江到宣威完婚。果然,不出半个月,苦竹的者保土司官署,又遭滇军掠劫,通安地主康子椿纵火焚毁衙署,禄成基又一次幸免。

次年,还不满四十岁的禄绍武突然身死(一说是染急病,一说是被害),埋葬于新云乡的营盘山麓(坟茔尚在)。当时,者保土司官署派专人去宣威报信,新婚不久的禄成基夫妇奔丧回来,由禄安佑袭承了土司职务。不料两年后,这对夫妻就惨死于西昌。

野心勃勃的禄安佑

禄安佑本名安玉诗,与禄成基结婚袭承土司后,改名禄安佑,彝族名:子末资哈,(凉山南部地区生活中一般用彝名,而书名用汉语),原是云南乌撒(今威宁)拖木土司后代,生的五短身材,比较精干,不嗜酒,不沾******烟,稍谙世事,同禄成基结婚后,夫妻感情甚笃。当他们从云南来到新云时,随带卫队彝兵百余人,带有枪枝、******、马匹,因苦竹土司官署已被焚毁,新村土司官署尚在修建,乃暂住者保旧居,禄安佑竭力经营,一方面缩小新村土司官署规模,一方面派出兵丁,督催捐款、烟税,积极筹措款项,添置枪枝******,迅速恢复禄绍武在世时的三个大队,总兵力近千人,大队长有李树堂、顾德沛、安怀清、韩学清等人,还有住在土司官署常备兵丁近三百人,其中,从云南带来的彝兵一百多人,辖区头人都归顺了他。还不时率领兵丁在属地巡视,要求沿途头人办站(即:按云南马站,在暂住地方都要杀猪宰羊接待)。禄安佑搬进新村土司官署后,颇思振兴,意在超越前辈,但是,由于时代的局限和阶级的局限,加上味于时势,小小的者保土司,如何能一隅崛起呢?!禄安佑向往的是沿着土司旧制,恢复原有势力;但是,生不逢时。

地方豪绅的压力

禄绍武扩大辖区,抢掠临近地区,同会理豪绅结怨甚多。比较突出的,如:一九一六年,蔡锷在云南起义,反对袁世凯恢复帝制,发动“护国”战争。滇军分几路入川,顾小斋一路经会理,趋西昌,旅长华丰歌驻军会理,曾经委派通安地主康子椿任披砂(今宁南)分县县长,并赠送康子椿毛瑟枪二十枝,当康子椿走马上任,路过木地笼(今会东新街)时,被禄绍武组织的人伏击,由于众寡悬殊,康子椿和随行人员的马匹、枪械、行李等被掳抢一空。这件事,种下了康子椿后来纵火焚毁苦竹土司官署的恶果。再如:会理小关河土司自立堂,拦劫云南马帮给入川滇军驮运的军火、被服,华丰歌派兵追剿,自立堂兵败,逃到者保土司官署躲藏,滇军增加兵力围剿,禄绍武同方姨太指挥抵抗,败逃通安,方姨太被捉,杀死于金沙江边。者保土司同会理豪绅更加对立、仇视。一九二九年夏,滇军三十九军军长胡若愚从昆明率领孟坤(滇军师长)等部约万余人,“入会理县,进窥西昌。”当孟坤部撤退时,借口筹集士兵开拔应需的军饷,除向商会勒索,向地方摊派,还指名向各路土司借款,者保土司禄绍武软硬不吃,毫毛不拔,会理豪绅苏、康、赵、马等家给孟坤献策,借用“改土归流”,宣布废除者保土司,并低价拍卖土司辖区山林田地,实际上是把者保土司的土地分送给这些豪绅⑮,而这些豪绅也企图大咬者保土司一口,以补偿滇军搜刮的损失。无奈,滇军撤退云南,地方豪绅仍无力夺地;禄绍武又从西昌剿匪归来,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会理的豪绅们总是不甘心,随时伺机瓜分者保土司。

许剑霜借机挑蚌

一九三二年五月,二十四军刘元塘旅三十一团团长许剑霜率部驻扎会理,兼任会理县县长。会理的豪绅苏、康、赵、马等赴西昌参加“宁属行政会议”,聆听“治理彝务”方案后,对于借军队力量,实现“改土归流”,以瓜分者保土司山林田地的愿望,又热衷起来,他们不仅旧事重提,还有意夸张地向驻军和政府控告禄安佑霸占他们的山林田地,掳掠人丁财物,怂恿许剑霜出兵征剿。同时许剑霜正寻机会执行刘文辉的“治理彝务”计划,以求立功;并企图从中发财。他们一拍即合地互相勾结起来,打出接受地方士绅控告,派兵清乡、剿匪,保境安民的幌子,由营长王品三率兵两个连,赴柏香岩、白拉渡一带,骚扰得鸡犬不宁,然后,集中驻扎在鱼格乡老街上,营长王品三指派营盘士绅李方甫去土司官署传话说:“部队缺军饷,打算出售两挺手提式机枪,索价三千元,可以用银子或******烟抵偿”。禄安佑觉察到气味不对,带着贴心管家沙正才等连夜躲藏在胡总团家,禄成基有身孕,又将临盆,只好留在官署,七月十四日晚上,禄成基刚刚生下孩子,十五日清晨,营长王品三以带部队路过的方式,去土司官署拜访禄安佑。护院手枪队长张文成出面接待,禄大小姐传话出来,叫立即煮鸡蛋、汤元,并准备杀猪、宰羊,以示慰劳。正说话间,张文成突被王营长的士兵所抓,并顺手抹下他头上的胡皱帕,将他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张文成会武术,纵身一跳,跃上十一梯石阶,一闪身就进了大门,边跑边喊开枪保卫,住守的彝族兵丁,早有准备,双方就在土司官署大门前交火,当场击毙官兵六人,战马一匹。营长王品三立即指挥部队把土司官署包围起来,公开扬言:如果不缴枪投诚,不交出银子、******烟,就要把人杀光,把房子踏平。相持到天黑,守卫的彝兵、土目,感到难以坚持,共商突围;禄成基因刚生孩子,拒绝逃跑,由八个丫头扶持着出来见王营长,刚一见面,就全部被扣押起来。拂晓时,守卫的彝兵已突围走了,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王品三营占领了土司官署,开始洗劫。

禄安佑从突围彝兵口中得知妻儿落入官军手中的消息,立即用“鸡毛信”调集人枪,于七月十七日上午,把王品三营逼到鱼格乡,营盘山上。这时,禄安佑怕伤害妻儿,王品三怕难于脱险,双方对峙着,都不敢大动干戈。七月十八日,禄安佑调集的人枪越来越多,布满了四面山头和参鱼河两岸。王品三同他率领的兵丁都慌了神,他们一方面托营盘街上的士绅李方甫出面与禄安佑谈判,请求停火(李跪在禄安佑面前,叩头担保两天之内以花红礼炮送回禄大小姐和婴儿,以及土司官署的被俘人员,如果少了一根汗毛。可以找他问罪);一方面出重赏,用大洋百元、******烟十两雇请打更匠甘xx半夜混出重围,经太平场送“血书”去会理向许剑霜告急。据当时成都《川报》一九三二年八月七日刊登的会理专稿报道:禄匪安佑自被官军击走,其妻小被擒后,仍不知悔改,竟敢纠合各山彝匪,大股出巢,思作困兽之计,王营长以地形不熟,众寡悬殊,暂引退至洼乌司的营盘,殊孩葬等逐势跟追,将官军包围”。而在这样的有利形势下,禄安佑却因缺乏果断,中了王品三的“缓兵计”。

投石击卵的战斗

营长王品三率部去东路挑起事端,驻守会理县城的团长许剑霜则专待禄安佑上钩的消息。当他在七月十九日上午接到告急的“血书”时,立即电报西昌的刘元璋,同时,主动请缨督战。先命令余营长率领全营并增派一个机关枪连和一个迫击炮连,十万火急地赶往营盘增援;再把县府工作交秘书伍乃言(前任县长)代署,亲赴前线指挥作战。刘元璋在西昌也毫不拖延地调动大批部队前往助战,计有:警卫大队(约一个团)、江防营、西会彝务大队,由屯殖部秘书长周仲芹和团务主任赵伯伦率领,七月二十日就到达了会理,又就近征调蔡长发(绰号:蔡三老虎)彝兵一队。会理县城军人云集,上午开欢迎会,下午开欢送会,顿时热闹起来。地方豪绅也想从中分享一杯羹,立即成立“彝务处”,杨孟云、泰玉阶、康勋名、范星恒、王致堂等出面襄助支前和后方宣传等工作⑰。据当时的报纸消息报道:“会理剿匪,禄逆安佑以多年伏莽,一旦抗命,一般人士咸重视之。幸屯部官兵异常奋勇,参谋本部调动得宜,未有臻成燎原,兹探得会理东路禄逆辖境,直接宁南,会理许县长于事变发生后,立即驰函宁南县长张春圃,请调团防增堵。……复查得滇属江外(注:即今会东县的四、六、七区)黑夷禄佳氏与禄逆系属同宗,有派人援助禄逆消息,转急咨请云南巧家县政府,派队严守葫芦口铁索桥,切其归路,并防其窜逃凉山。”可见,早有预谋,布置周密,禄安佑已成了网中游鱼。

星夜驰援的余营长所率部队,于七月二十日清晨到达参鱼坝边的老街,立即接火,后继部队不断涌来,机枪、炮弹交相轰鸣,据守在营盘寨内的王品三也闻声出动,陷于内外夹击的禄安佑部众,被屠杀五百多人,轻重伤超千人,特别是听到轰隆隆的炮声和呼啸刺耳的枪弹声,四山彝兵立即奔逃星散。不到三个小时,禄安佑一伙即向小岔河败退,同时,派人向官军请降,要求停火。许剑霜苛刻地提出三条:“一是立即缴枪二万枝;二是亲到会理城中坐质;三是保证东路一带永无抢劫。”特别是:“要求先履行,后停火,实际上是不允许禄安佑投降,也未放松追击。据当时的新闻报道:“收得会理前方剿匪军事当局来函,禄逆安佑,自洼乌溃败后,势益穷促,随身只数百人,于七月二十日复经王、余两营南觅到李子树,逆众尽散,禄本人正谋窜走,刘正调各团队各路堵截,短期内不难缉获。”实际上是禄安佑一伙上山钻林以后,在山林中打了三个多月的游击,官军曾设卡清查,并派小分队进山清剿,也奈何不得。入冬以后,天寒粮缺,禄安佑随身的只有从云南相跟来的十多个人了。经过商议,决定去普格投奔阿都土司家。派去联络的人回来说:阿都土司家表示欢迎,将集中人枪来保护禄安佑。他们一伙到达后,看到正在杀猪宰羊,人枪不少,禄安佑被请去碉楼上饮酒,遂被禁闭;相跟随的人吃完酒饭,也被缴了械。张文成、唐开发、赵启富等见事不妙,当夜就偷跑了,只禄安佑管家沙正才还坚定跟着。

川康军清剿禄安佑的战斗,完全是以石击卵的态势,所吹嘘的“勇猛战绩”,真象不过如此。据说:参与这场战斗的人员,都参与了强盗式的洗劫,程度不同地发了横财。

刘元璋大张挞伐

为了鼓吹军功,宣扬战绩,住在西昌的川康边防军头目刘元璋接到起衅消息,一面调兵遣将,实行军事进剿,一面广发布告,明令讨伐,这份官方发布的八股式的“讨伐布告”是不可多得的资料,特原文抄录,以供欣赏。

(“衔略)为切切布告事。

照得好祸作乱,律有常刑,怙过积恶,法所难宥。查有会理苦竹土司禄逆安佑者,滇中无赖,蜀境流亡,狗苟蝇营,入赘禄氏,冒承土职,窃位弄权。政府怀柔远人,未予深究,该逆稍具天良,应存革面洗心,力自湔破,乃凭其权势,仍复肆虐土民;籍口公帮,竟敢对抗官府,甚至扶彝随以自重,籍一劣为声援,勾结外匪,贻祸地方,种种罪恶擢发难数。本总司令奉令来宁,即据宁属民众纷纷呈控。后准宁属整理委员会咨奉军司令部。查该逆侵占民田,勒索烟款诸案,本总司令念禄氏先代之勤劳,及该逆之愚昧无识,曲为原谅,优为包容,多方劝戒,冀其悔过自新。乃该逆冥顽不灵,罔知悛改,实属好乱成性,自外生成,若不从严惩办,将何以张法纪而靖地方!窃念本总司令率部来宁,已逾半载,凡所处理,只问是非,不问种族,不分畛域,一视同仁之旨,早已昭示各属,想为我汉、彝民众所共喻。此次禄逆倡乱,本总司令为宁属地方治安计,为会宁民众生存计,为国家法律探纪计,迫不得已,呈奉川康边防总指挥刘命令,大张挞伐,以示惩儆,遵即派遣部队分头进击,现据前方报告,节节胜利,已将该逆围困,正擒捕中,区区小丑,不难计日肃清。凡我宁属汉、彝民众,其各安心乐业,勿为谣言所惑,自相惊扰,稍涉妄动,如能协力捕剿,若有战功者,定照前令,从优奖励。即禄逆所属彝众与夫强迫胁从,来营自首输诚,悉予免究;如能携械来归,倒戈自效者,尤当分别奖励,倘或阳奉阴违,暗通声气,供给该逆人枪,帮助该逆饷弹,补充该逆粮秣,便利该逆交通,与夫转输消息,侦探官军行动,以及造谣生事者,概照附逆论罪,一经查究,定照军法从严惩办,决不宽贷。令行布告,俾众周知,其各懔遵勿违。切切此布。

司令官 刘元璋

这份布告,颠倒是非,隐瞒真象,夸大战绩,欺骗人民,但从中可以看出当时刘文辉、刘元璋叔侄的所谓“治理彝务”的实际内容。

禄安佑惨死西昌

狼狈如丧家之犬的禄安佑,被软禁在阿都土司家,妄想请求阿都土司出面调解,愿意投诚。但禄安佑没有看到,不管他逃到那里,那里都有人监视着,“此次会理剿匪,西昌县属普格境接禄逆辖区,闻该处分县佐刘固陵氏奉屯部命令后,已派团防加意防范并约同鱼水土司都定臣率众堵截。闻都土司方面亦奉到有同样命令”。当禄安佑一伙逃亡到阿都土司家时,县佐刘固陵探悉这一情况,连夜向西昌的刘元璋送去秘密报告。刘元璋立即派王树轩前往威胁土司都定臣,宣称:捕送禄安佑,奖大洋一万元,放走禄安佑,与禄同罪,阿都土司家畏惧,被迫将禄安佑捆交川康边防军,刘元璋派兵一连荷枪实弹地从普格押解到西昌。禄安佑被捆绑了手脚,用滑杆抬起,他沿途不时叫喊:“为人不要学我禄安佑,落得没有好下场!”

禄安佑在西昌,单人关押,重兵看守,备受虐待,从川康军的头目到监狱的看守,人人向他伸手,一再地索要金银、******。当时,刘文辉提出:“向彝人土司、头人,一律不收投诚费。”刘元璋变换花样,向禄安佑勒索征剿的军费由一万五千元上升至三万元。搞得者保土司家油干灯草尽了,才将禄安佑一家残酷处死。禄安佑是被押赴西昌较场坝,钉在十字木桩上,当众活剐致死我(行刑时的照片通过几翻周折才被岭光电高价购得)。活剐前他的妻子禄成基就在他的脚下被斩首,尚在襁褓中的幼子也被抛在空中,用刺刀穿刺而死,沙正才也一同被杀,最后一代者保土司一家倒在血泊中,被反动军阀的屠刀斩尽杀绝了。(这是一个曾经震惊了大小凉山的血腥事件。禄安佑被活剐后,川康军司令部把刑场照片和布告,四乡张贴,并遍送土司、头人。还把禄安佑、禄成基、沙正才三颗人头送到新村的者保土司官署,晓谕其辖属人民。过了三年多,禄安佑的胞弟安玉书(当地称安二官)来继承绝业,又在者保土司的旧署着手修葺,清理辖属户口、人丁,落脚未稳,“一九三五年,二十四指派驻会理的毛国懋团和苏少章的地方队伍,攻打者保的安玉书。”安玉书被活捉,者保土司旧署被夷平。安玉书的袭承绝业,就象是者保土司回光返照;他在会理的南较场被枪毙后,者保土司完全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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